“少主,大人的来信。”秋子羿把一封信笺放在邢楚戈桌上,上面火红的封缄红得触目惊心。

    邢楚戈看到封口的红戳,愣了一下,小心地撕开新封,抽出里面薄薄的信纸。

    “大人怎么说?”秋子羿踌躇了许久,眼看邢楚戈神情越来越严肃,终于忍不住问道。

    “无非是问候下我的境况,再提一嘴他的日常罢了。”邢楚戈看完信,把信纸攥手里揉成一团,又恢复了往日面无表情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当真?”秋子羿不敢相信。

    现在他越来越摸不清少主在想什么了,简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,完全摸不透他到底是脑子里已有对策还是在放空。

    秋子羿几乎已经预见到了邢楚戈的未来,大概会成为像老爷一样常年绷着张老脸的冷面男子,虽然想想好像也蛮禁欲蛮带感的。

    “我得出去练剑了。”邢楚戈冷冷地说。

    “少主今日不午睡么?”秋子羿见他提上剑就走,在他背后问。

    “不了,没心情。”邢楚戈没有回头,顺手阖上了门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母亲,我们是不是明天就到庄园了?”黑暗里,卫临溶轻轻拽了拽贺氏的袖子问。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贺氏混沌地应了声,她半眯着眼,头微微垂向一侧,像是已经睡着了。

    卫临溶不再吱声,贺氏一向睡得少且浅,难得这么困倦,她可不想打搅了夫人的好梦。

    借着车帘边透出的一点微光,卫临溶蹑手蹑脚地把压在贺氏手臂下的衣角抽了出来。外面站岗的卫兵似乎觉察到车厢里传来一丝动静,握紧刀柄的手下意识地动了动。

    卫临溶撩开窗帘,探出半个头环顾四周。微凉的夜风扑面而来,拂过卫兵们的刀锋与枪尖,最后温柔地吻上她的脸颊。

    远处的树丛里传来昆虫喑哑宛转的哀鸣。卫临溶回头看了眼陷入昏睡的夫人,趁机打开车门跳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快回去!”旁边的卫兵赶忙抬手制止,向她无声地喊话,卫临溶装作读不懂他的唇语,一溜烟跑了。

    此时已近深夜,一弯灰白的月亮懒懒地躺在朦胧的云层里,卫临溶伸手摸了摸空气中若隐若现的寒光,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
    “小姐莫要乱跑。”刚才那个卫兵跑过来拦住她,语气中半是呵止半是央求。

    “我出来透透气,夫人都不管,你瞎管什么。”卫临溶没好气地说,心里很不自在。